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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經常來這兒聚會，俞湛歌他們幾個人也沒追究，只是沒心情再吃了，聊了幾句俞湛歌就帶著白虹先走了，餘心妍他們幾人自己去續攤了。
才走了沒幾步，只見前面一輛車呼嘯而來，明顯失控的速度正對著俞湛歌而來。白虹皺眉，摟著她迅速往後一退，面前的車直接撞上墻壁。
“人沒事吧？”俞湛歌有些擔憂。
“哦，只是暈了過去而已。”白虹看了眼，道。
俞湛歌連忙拿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一邊過去打開已經被撞歪的車門，裏面的男人趴在駕駛座上，額頭鮮血淋漓。
好不容易把人送進急救，墊付了醫藥費後，俞湛歌沈默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怎麽了？”白虹見不得她這麽安靜，雖然俞湛歌這人平時也不算鬧騰，但很少這麽安靜的時候。
“以前無論出什麽意外，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但現在，好像不太對了。”她好像，真的成了倒黴鬼，連別人都牽連到了。
白虹啞言，其實她也不太懂為什麽俞湛歌會變成這樣，如果第一次尚且說意外，那後面的第二次，第三次，明顯就不一樣了。她沒有見過天煞孤星命格的人，俞湛歌是第一個，無從對比。記載中從未有過活過二十六歲的天煞孤星，她是例外。原以為控制住了煞氣，就能讓她過上普通平常的生活，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止如此。
以前發生的禍事多多少少都會避免太多人牽扯進來，但這會兒突然變得不管不顧起來，無論身邊是誰，都會一並拖下水。人只要活著，就不可能不與人接觸的。
“有我在呢！我在一天，就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白虹半蹲在她面前，擡首看她，臉上是溫柔而堅定的笑容。
俞湛歌怔怔的看她，從小到大，因為自身原因，從未依靠過任何人，她沒有親近的朋友，沒有靠譜的家長，沒有願意保護她的人。可現在，有一個人蹲在她面前，用求婚的姿勢，對她許下了承諾。也許對她來說只是一個保護的過程，可在那一瞬間，俞湛歌真的覺得心動了。沈寂了二十六年的人生，仿佛突然有了為之付出的動力。
“你怎麽了？”白虹見她沒反應，疑惑的看她。
“沒事！謝謝你願意保護我，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選中我？從第一次見面，你就無條件的保護我，甚至在我面前沒有做任何掩飾。”俞湛歌看向她的眼睛裏。她的眼睛實在是漂亮，是非常少見的貓眼，琥珀色的眼睛格外靈動，咋一眼看過去很無害，跟俞湛歌這種從小就被母上大人嫌棄不夠溫柔淑女的女孩是不一樣的。
“大概是因為，你很像一個人吧。”白虹想了想道，“雖然我也不知道哪裏像，她從小就優秀，琴棋書畫射禦樣樣精通，用你們這兒的話說，就是學霸。而你，好像連名字都寫不好吧？”她說的寫不好是以書法眼光來看的，其實寫的中規中矩，再這個大部分用拼音的世界，能保持她這樣能看的字，已經不多了。
“……”她這人，應該打不死吧？方才的旖旎心思一下子飛了。她握了握拳頭，剛才的心動應該只是錯覺，這種專門戳心口的女人，除了一張臉，還有哪裏能看的？虧得還天天給她餵食，沒想到居然這德行！
“其實不止名字，剛才聽他們聊天，你好像，是個學渣吧？差別真大，唉，外表不像，性格也不像，除了……”天煞孤星的命格像以外，她堅信白虹就算轉世，肯定也是學霸！
“你還跪著幹嘛？”再不起來，她絕對會忍不住抽她的，她站起來身高會提醒她住手的。
“腿有點麻了……”白虹下意識回道，然而回完之後頓時尷尬了，連忙站起來拍拍褲子。她這是跟直播觀眾皮慣了，懟起來一套一套的，時間越久，真的越把自己當成人了，都忘了她根本不會麻。到底不是人的身體，雖然偶爾會分不清自己的心跳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俞湛歌有點無語，然而有點抑郁的心情卻被她弄的灰飛煙滅了。她這輩子本來就過得不好，從來不敢跟人交往太深，而今也不過跟往常一樣罷了。
白虹見她心情好了不少，忍不住笑笑，自己靠著她坐了下來。側頭看著她的臉，突然有些魔怔起來。其實，她跟冠江也不是毫無相似之處。別看冠江這人殺人不眨眼，一看就以為是個殘暴的人。
其實她這人的心特別軟，每次戰爭後，她都會讓人清理，替死者立個碑。在以前，每次戰後都會有大批傷殘的戰士，是她自己掏了錢替他們安置。盡管各種補貼，身為大將軍，她的日子過得格外簡樸，據說她死後，有人去她家，卻發現她家連米缸都沒有幾粒米，一貧如洗，也不過如此。而這，就是當時權傾天下，一手遮天的女將財產。
就跟俞湛歌一樣，明明從小就這體質，還能為每個因她而受傷的人感到難受，天生就會為了別人著想，心軟的不可思議。就好像白虹，明明有那麽多可怕的地方，可她卻選擇一聲不吭默默隱瞞下來。如果她真的不想收留白虹，那麽俞菲也不可能真得無視她的意見。這不過是她在默許了一切。
急救室等了很久，俞湛歌頭一點一點的，卻堅持不肯離開。起碼要等到人沒事了，她才會走。
白虹嘆口氣，將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下吧！我不想看到你第二天猝死了。”
“……”俞湛歌的感動只維持了一秒，就被她後一句打飛了。人跟人是不同的，白虹這人人雖然好看，奈何嘴賤還不會看眼色。講真這種人再漂亮，也是孤獨終老的命格。因為她這個人，哪怕有人跟她告白，她也能給他懟回去。
過了一會兒，白虹覺得肩膀一沈，低頭看見她的側臉，眼睛緊緊閉著，恬靜而安然。
她笑了笑，從中取出手機，打開游戲開始玩。
這時候，遠遠的有兩個護士過來。
“璐璐，那個，你看那個，是不是白虹？”其中一個俏皮可愛的護士拉著同伴道。
”是她。“陳璐微微一笑，她就是那天不小心潑到俞湛歌的人，後來還在路上跟白虹偶遇，還送了她一個風箏。再看見她的時候，就是在直播上，見過真人的陳璐沖著她那張臉，果斷捧場了。然後親眼看著一個乖巧的女孩，慢慢變身成為懟魔！講真要不是這張臉好看，就她這性格得掉多少粉？不得不說，顏粉是世界上最包容的粉絲，沒有之一。
“你好！”小護士連忙跑了上去，激動道，“你，你是，白虹……”
“噓！”白虹伸出兩個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她小聲點，給俞湛歌挪了個舒適的位置，方才道，“小聲點，她剛睡著。”俞湛歌的作息比老年人都規律，頭一回這麽晚沒睡，自己都困了。
待她們安靜了，她轉頭看向陳璐，“是你啊？上次還欠你個風箏呢。”
“你還記得我啊？”陳璐難掩激動，“那個，那個，我叫……”
“陳璐！我記得，你是第一個給我風箏的人呢。”白虹插嘴道，她對她印象挺深的，是個很可人的妹子。因為出身優越，所以擁有著很多討喜的特質，比如大方，開朗，不計較，這都讓她的朋友格外多，同時心性也很好，不會過於看中門第，可以看出有很好的父母。然而，美玉有瑕，不屬於她的終究不屬於她。下次再見，也許就看不到她這樣的笑臉了。
“我們來合拍好不好？”她眨眼睛看她，顯得分外可愛，讓人生不出一絲拒絕。
白虹毫不猶豫的點頭了，陳璐跟小護士立刻關系的靠在她身邊，因為俞湛歌的原因，她們兩人只能站在一邊，四個人同時入鏡。
拍完照，激動的心情的褪去，陳璐好奇道:“白虹，你怎麽在這兒啊？”她沒有想太多，旁邊的小護士卻拉了一下她，示意她說話註意點。出現在急救室還能有什麽原因？
“有人出了點事故，我看那人好像酒駕了，受了很重的傷，我跟湛歌把她送過來了。”這人身上連手機都沒帶，顯然喝酒喝高了，白虹覺得這純粹是這人自己作的，跟俞湛歌沒關系。能把他送過來已經仁至義盡了，再多也別想了。
“大半夜給他送過來？還在這兒等著？你真有心。”陳璐看著她，猶豫了下，道。作為富家女，顯然她也是有看社會新聞的，像這種半夜發生意外，身邊還沒人看著，會不會被賴上，這還要看對方人品，但問題是，酒駕開車不顧交通規則的人，怕是責任感也不強。
“是湛歌了，她這人啊，心軟的很。”白虹笑出了幾分真心來。
“對了，她是不是你視頻裏的那個包養人啊？好漂亮啊！”尤其那眼睫毛，特長，睡著的樣子格外乖巧，看起來跟白虹的乖巧不一樣。白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乖巧，她是那種讓人看著就想戳兩下的乖巧。
“是啊！”她笑的眉眼彎彎，多餘的卻也不多說。
“裏面還要一段時間，你們還要等嗎？”她話裏意思其實是讓她們先走。
“等啊！”開口的卻不是白虹，俞湛歌張開眼睛，眼裏沒有絲毫睡意，顯然清醒有一段時間了。“送佛送到西嘛！”
“是你？”陳璐被她睜開眼睛截然不同的感覺給嚇到了，仔細看了會兒才發現，這個小姐姐，不就是那個被她潑水的那個女孩嗎？後來她再來過，把衣服還給她了。她對這個女孩很有好感，雖然有時候看起來有點兇，卻是個很溫和懂禮的人。
眾所周知，俞湛歌醒來的樣子跟睡著的樣子是完全不一樣的。她的眼睛是非常威嚴的狹長鳳眸，通俗點說，有點兇。這跟她身上的煞氣有關，並非性格問題。只是平常長發衣服掩飾了這點，讓她看起來更平易近人些。大概因為這樣，她才一直沒有換更符合自己氣質的打扮。
“璐璐啊！你怎麽認識白虹的？”這家夥天天在家裏，要麽出去店裏吃東西直播，她幾乎一路跟隨，也沒發現這兩人認識啊！因為白虹突然有了她不認識的人，這讓她產生了幾分微妙的不悅感。
“在路上認識的，當時她還穿著cos服呢。後來又在網上看到她了，可惜都沒看到她穿那身了，沒想到她說的包養人居然是你啊？”她驚訝道。
“嗯，是啊。”閑聊了幾句，出車禍的男方家人找來了，是個有些冷淡的女孩。據說是他的妹妹，不過樣貌看起來並不相似，這個女孩看起來有種冷艷的感覺。
“素顏？是你啊！”陳璐驚訝道，“裏面的是你哥？”
素顏是陳璐的同學，她輕輕一點頭，轉頭便對俞湛歌她們道:“謝謝你們送我哥來醫院，你們墊付了多少錢？我還給你們。”
“不用了……”俞湛歌打算拒絕，卻被白虹攔住了。
“一千，謝謝。”
“白虹？”俞湛歌皺眉看她。
“這夠我吃一頓火鍋了！”她理直氣壯道。
“……”你還知道你一頓飯要吃多少？講真要不是你現在賺錢，俞湛歌絕對會克扣她的口糧的。
素顏拿出錢包，抽了幾張紅鈔票給她們，“謝謝了。”
“不客氣！”白虹接過，帶著俞湛歌就走了。
走出了醫院，俞湛歌突然開口道:“白虹，你不喜歡她啊？”
“……沒有。”白虹頓了下，方才道。
“你有！你說實話，難道你們不是第一次見面？”白虹實在不會撒謊。
“好吧，我不喜歡她，你不準問為什麽，我就是不喜歡她。”白虹開口道，她真不喜歡這女孩，一見面就是貪狼之氣迎面而來。她雖然從未見過這姑娘，只單憑這氣息，就跟陳璐犯沖了，偏偏那丫頭似乎還挺喜歡她的，真特麽邪門。
“……”所以也沒啥好說的嘍！
似乎因為白虹最後一句過分強硬，導致一路上俞湛歌格外安靜起來。白虹從沈思中回過神，才察覺她很久沒說話了。
“你怎麽不說話了？”
“哦，我就在想，接下來怎麽辦。“今天出意外的概率比以往高很多，尤其最後兩次，簡直往死裏逼她的。靠她自己幾乎避無可避，她甚至有種預感，這次一旦受傷，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有我在呢，不怕。”白虹不覺得自己護不住她。
“你不可能天天都在啊！”俞湛歌不習慣依賴別人。
“可能啊！為什麽不行？”俞湛歌的工作是在家做的，她直播也是在家，最近這段時間也是她天天跟她一起出門買菜，或者去飯店吃飯，每次直播俞湛歌都會替她做一些簡單的輔助。她覺得這樣就很好呢，無論做什麽都在一起。
俞湛歌張張嘴，想說什麽又想不起來，其實白虹好像，太黏她了一點。關鍵她自己還無知無覺，經常會做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動作，直播上已經有不少人把她們當成一對了。白虹不懂，她又不是不懂，有時候覺得該遠一點了，偏偏一離開她就出事。講真，她也覺得心很累。
“明天我去一趟岷山，那你有一座千年古剎，我打算去拜拜。”去去晦氣吧。
“也好，我還沒吃過全素食呢。”白虹歡快道。
俞湛歌欲言又止，她在想，要不要提醒她，這家寺院裏和尚的齋飯連油都沒有，特別難吃呢？雖然很出名，但每個人去都是自帶食物的。
天還沒大亮，白虹精力十足的收拾好包裹，打開門守在俞湛歌的門前。
俞湛歌一打開門，白虹歡快的打招呼，“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她無語了一下，“等會兒，我收拾一下。”
兩人出門的時候，俞湛歌買了兩個肉包子，順手遞了一個給白虹，白虹委屈的看她。
“別看我，我知道你不用吃也行的，不吃的話我自己吃。”俞湛歌鐵面無情道。
“你變了。”俞湛歌以前對她多好啊？沒衣服陪她買，沒東西吃給她煮，她不會的教她，直播時候各種幫忙，她吃的多也從來不嫌棄她，買好吃的從來都是多買好幾份。現在，她覺得俞湛歌開始嫌棄她了。
“吃不吃？”俞湛歌看她道。
“吃！”她一手接過。
吃完了肉包子，俞湛歌買了點兒食物礦泉水，白虹喜歡的各種飲料垃圾食品全部都沒有。
這下白虹更委屈了，誰知俞湛歌也不哄她。她有些悶悶不樂，俞湛歌到底見不得她那樣，嘆口氣道:“你知道我還有多少存款嗎？”因為本身原因，她一直在家工作，雖然工資能養活自己，還能存一點，但養俞湛歌……她太難養了，從第一次直播的手機，後來的電腦，每頓飯超過一千多，去餐廳吃更貴，雖然有報銷，但那也要到月底啊，這還差幾天了，昨天她算了算，不想月底最後幾天吃土，決定還是克扣一點她的口糧吧。
“錢啊？我有啊！”白虹眼睛一亮，從口袋裏掏出銀，行卡，“差點忘了，我上次幫了她，她給了我報酬。”
“你幫了她什麽？“俞湛歌的註意力明顯不在錢上。
“我救她了啊，不是跟你說過了？”白虹開口道。
“我記得。”俞湛歌拿過銀，行卡，找了附近的銀行刷了下，頓時被卡上金額嚇到了，“這麽多？只是你救她了嗎？”
“她說這還包括這個月的報銷。還有武林聯盟的生活費，我出任務的報酬。”她掰著手指算。
“你還做了這麽多事啊？不是天天待家裏嗎？”俞湛歌驚訝。
“我之前也出過幾次任務啊，只是時間比較快而已，而且經常是晚上。”白虹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廢，什麽都沒做的。
“你是不是晚上睡不著，所以才出去啊？”
“不止啊！白天出去，我怕你找不到我會擔心。”白虹理所當然道。
“晚上找不到你，我會更擔心的好不好？”盡管知道俞湛歌不是常人，可也不能完全不擔心啊。畢竟她能吃能喝，會跑會玩也會做錯事，有喜歡吃的很多東西，也有不愛吃的東西。這樣的白虹，除了胃口大點，身手好點，其實跟一般女孩並沒有差別。
“為什麽擔心啊？”白虹疑惑，她不是人，俞湛歌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覺得白天出去我會擔心？”俞湛歌反問。
“因為我不在身邊，你會出事啊！”白虹理所當然道。
“……”突如其來的，俞湛歌有點觸動，她一直覺得白虹黏人，其實不是她黏人，只是她擔心她會害怕？盡管這家夥說話氣人，某些時候太直白，總是容易把她氣的想掐死她。但不得不說，有了她，生活確實更加有活力些，從來沒有過不怕自己的朋友，讓俞湛歌格外的興奮，每天起來都能看到一個人的感覺，那是跟單身一個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這卡給你吧，反正我也用不到。”白虹把卡塞到她懷裏。
俞湛歌新奇的翻了翻，沒想到她第一個收到的銀，行卡，不是男朋友的，也不是伴侶的，反而是她的。不過她摸了摸，過了把癮，還是還給了她。“裏面錢這麽多，自己收著吧，回去給我打點生活費過來。”
“不用，反正我也不會用。”白虹拒絕收回來。
“白虹，你知道銀，行卡通常要交給誰嗎？”俞湛歌見她一臉不在意，覺得有些事情她真的應該知道的，比如銀，行卡這種高度隱私的東西，理應給她自己保存，或者將來交給她的愛人。
“交給誰啊？”白虹一臉疑惑。
“交給你的愛人！”她鄭重道。
“愛人是什麽？”
“……”俞湛歌覺得，自從碰見她，她無語的情況越來越多了。只是看她一臉單純，嘆口氣道，“愛人就是，你給了一輩子誓言，陪你過一輩子的男人。”
“那不就是結婚合歡嗎？我不喜歡，因為連面都沒見過就要結婚，父王當初也給我選過駙馬，面都沒見過，我不喜歡，大街上把他臉打毀容了。”白虹很少提起過往，其實說她是紈絝公主，一點都沒錯，未上戰場前，雖然沒殺過人但她用的鞭子可抽過不少人。如今回想起來，國家滅亡。多少有她的一份責任在，有多少人是被她逼著反抗的？陣前換將，還是空降的，盡管她後來坐穩了，但不可否認，她當初做的事情，件件都在加速這個國家的滅亡。
“你，為什麽打他？”還打毀容？僅因為她是她的駙馬？這公主到底有多混賬啊？
“因為，我不喜歡他，花花腸子多，雖然沒有小妾，通房一大堆，還在我面前裝純，欺騙我父王。作為公主，怎麽可能會嫁給這種不幹凈的男人呢？自古以來只聽說公主納寵，哪有駙馬敢要其他女人？”白虹說的也非常幹脆。
“駙馬連通房都不能有？”俞湛歌驚呆了，在她認知裏，古代哪怕公主都要讓著駙馬的，就算有幾個出格的，但大部分都是受寵，尤其是近代史，簡直是女性的受害史啊！小腳，女德，三妻四妾，白虹這個公主絕對是在明朝之前，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囂張？
“當然不行啊！皇帝坐擁後宮，作為皇帝的妹妹或者女兒，如果連一個駙馬都不能單獨擁有，那皇室還要不要臉了？駙馬如果傳出風流的名聲，公主自然不能休夫失了體面，那就只能喪偶換夫了。”她說的順口，在她口中，生命不值一提，這是皇家才能養出的對生命的漠視。
俞湛歌跟白虹走了幾步，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不覺被帶歪了，“可是，就算這樣你還是要把銀，行卡交給你愛人啊！”
白虹沈默了下，道:“我不喜歡男人，那我可以選擇女人嗎？”
“可以。”願意的話，選個野獸都沒問題。
“那你願意做我的愛人嗎？”白虹轉頭問她，似乎非常隨意。
俞湛歌下意識的心一跳，轉頭看向白虹，只見她臉上風輕雲淡，仿佛只是隨口一說。她的心慢慢沈了下來，沒好氣道:“胡說八道什麽？這話能亂說嗎？”
“我沒有亂說。”白虹攔住她道，“我覺得跟你相處很舒服。”
“這還沒亂說？”俞湛歌哭笑不得，“愛人不僅是相處舒服，而是合適。你剛好是我缺的那一塊肋骨。”她搬出亞當夏娃的經典語錄。
“我們很合適啊！你喜歡吃菜，我喜歡吃肉，我愛吃零食，你不愛吃。你會煮飯，我會洗碗。你離開我就容易出事，我離開你會餓死的。我覺得這就是合適啊！”白虹連忙道。
“別鬧了！乖！”她摸摸白虹的狗頭，笑著往前走，偷偷的甩甩手，嘖，這丫頭吃什麽長得？這麽高？不過銀，行卡她還是收起來了，畢竟她確實需要了，等會在路上給她買點零食吧！因為有了錢，加上又是白虹的，哪怕景區東西貴，然而別人的錢花著不心疼。
然而俞湛歌卻沒有註意到，白虹嘆口氣，攤開了一直緊握著的手，掌心裏還有幾道月牙似的印記，裏面還是濕漉漉的。
日上中天，太陽有點大，這時候有兩個女孩在身旁走過，兩個女孩沒註意身邊還有人，邊走邊閑聊。
“安安，璐璐怎麽樣了？”
“唉，還能怎樣？你知道我妹妹那人的，現在已經搬出去了。”叫安安的女孩嘆口氣道。
“你說那會兒你妹妹才多大？你爸媽怎麽就……這也不怪她啊！還有你那親妹妹，講真，看著她我覺得瘆得慌。”安安的同伴忍不住搖頭道。
“你別瞎說，素顏她挺好的，就是看著冷些，但她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要不是急著出來賺錢，還可以直接保研呢。”安安拍拍同伴，為自己剛回來的親妹妹說話。
“唉，你說你爸媽要素顏，是不是因為她厲害啊？你跟璐璐兩個人都胸無大志的，你爸急著都快上火了，這會兒來了個現成的。”同伴想了想，實在想不通相處二十多年的養女兒，怎麽會比不上沒相處過的人呢。
安安腳步頓了下，側頭道:“你說實話，但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素顏的父母吧！他們，好像是有意調換的，我們站在璐璐的角度覺得她無辜，可素顏也無辜啊！那樣一個家庭，前些日子她哥出車禍，還是她出錢的。如果不是意外被爸媽碰見了，怕還不知道怎樣。”
“她哪兒無辜了？要我說她就心機深！怎麽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就那時候出現？讀書那會兒大家都認識，那人就陰深深的！”同伴憤憤不平道。
“秋嬋！”安安生氣了，直接叫她的名字，認真看著她眼睛道，“不管她以前如何，她現在就是我妹妹！一母同胞親生的妹妹。”
“那璐璐你就不管了？”秋嬋也生氣了，“她一個人你不擔心？她從來沒有一個人過！你當姐姐的還不站在她這邊！”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什麽時候說不管她了？”安安無奈道。
“你就站在素顏那裏了！我也討厭你！”說完，她一個人就往樓梯上跑，全然不理身後的安安。
隨著她們兩人離開，俞湛歌頓了一下，猶豫道:“那個素顏，璐璐，是不是我們在醫院碰上的那兩個女孩？”畢竟車禍也不是到處都有，叫素顏這麽偷懶名字的女孩估計也不多吧？
“是啊！”白虹點頭道。她看向安安的背景，忍不住笑開，“看來陳璐的父母不會養孩子吧！兩個女兒都養得過分善良了。”
“善良不好嗎？”俞湛歌疑惑，她覺得這兩姐妹都挺像的，討人喜歡。這年頭企業不一定要個繼承人，到時候聘個管理人，自己手持股份，也就夠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合格的繼承人。
“你們這個時代，這麽善良的人很多呢。”白虹沈默了下，道。
像白虹這樣天之驕女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估計才是少數吧？想了想，俞湛歌總覺得哪裏不對，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白虹開口又道:“陳璐跟素顏從小就被掉包了，本來素顏才是陳璐，陳璐是素顏，現在不過各歸其位罷了。”
“等等，你蹲人家墻角了？了解這麽多？”俞湛歌這下想起哪裏不對了，特麽白虹了解人家這麽多事？
“沒有啊！這不是他們自己說的嗎？我看那個安安就跟素顏長得很像。”白虹立刻否認，她看一眼就知道了，那個素顏跟陳璐的命運糾結錯亂。
“你別瞎猜，這是人家的家事。”俞湛歌無語，覺得這家夥遲早有一天會因為這張嘴而得罪人，什麽話都敢說。
“不說。”她才沒猜呢！白虹憤憤不平，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
一路上走了幾步，終於有賣東西的小商販，俞湛歌買了白虹喜歡吃的零食，用了大袋子遞給白虹，讓她自己提著。
白虹心情馬上好了起來，接過來拆了一包餅幹，笑的眉眼彎彎。
看她吃得香，俞湛歌覺得自己也有點餓了，然後摸了摸腰間的贅肉，默默放下蠢蠢欲動的手。自打認識了白虹，她的胃口在不知不覺間被她帶的越來越好，以前鍛煉的身手也因為這些日子的安逸變得懶散起來。人啊，果然死於安樂，俞湛歌嘆口氣。
“你不吃嗎？”白虹轉頭看她。
“不了。”她看也不看白虹，不得不說白虹的吃相特別有感染力，嘴巴一聳一聳的像只小倉鼠，讓人看著都忍不住多吃一點。
“吃嘛！你不吃我吃著也不好意思啊！”白虹拿出另一包餅幹遞給她。
“哦，原來你還會不好意思啊？”俞湛歌驚奇了。
白虹見她堅決不吃，眼珠子一轉，指著另一邊道，“你看那裏！”
俞湛歌下意識轉頭，下一刻，她的嘴裏被塞入了一塊餅幹，下意識咬了咬，卻咬住了白虹的手指，舌頭下意識的一舔，冰涼細膩的觸感一下子就消失了，白虹笑的無知無覺，仿佛沒註意剛才手指被她舔了的事實，“好吃吧？”
“好吃。”俞湛歌盯著她的手指，下意識的點頭。
“給你！”白虹非常大方的挑了個大包給她。
“哦，謝謝。”俞湛歌擡頭，白虹的嫣紅的唇瓣仿佛帶著幾分邀請，她轉過頭，拆了包裝往嘴裏塞。
“你吃的太急了吧？給你水！”白虹見她這樣，連忙拆了瓶水遞到她嘴邊。
俞湛歌就著她手喝了幾口，吞下後才笑著道:“養了你這麽久，這才像個人了。”
“我哪裏不像人了？”這話可就不愛聽了！白虹把水蓋上，不滿道。
“以前的你，就好像隨時會離開一樣。現在，你性格比較像個人了。”俞湛歌想起了她們第一次見面，卻被她當成夢境，好端端說給她治病，結果卻弄得她還要多受罪。想到這些，又覺得這孩子其實就是平常人，她到底看上她哪裏了？除了長的漂亮，還特別愛吃，平時說話不懂的轉彎，直來直往，說不讓她理她，摔倒了還真不理他，這簡直是不識趣到了極點。
可是，她是真的漂亮啊！唉！俞湛歌嘆口氣，覺得自己沒救了。這樣都能看上，也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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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經常來這兒聚會，俞湛歌他們幾個人也沒追究，只是沒心情再吃了，聊了幾句俞湛歌就帶著白虹先走了，餘心妍他們幾人自己去續攤了。
才走了沒幾步，只見前面一輛車呼嘯而來，明顯失控的速度正對著俞湛歌而來。白虹皺眉，摟著她迅速往後一退，面前的車直接撞上墻壁。
“人沒事吧？”俞湛歌有些擔憂。
“哦，只是暈了過去而已。”白虹看了眼，道。
俞湛歌連忙拿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一邊過去打開已經被撞歪的車門，裏面的男人趴在駕駛座上，額頭鮮血淋漓。
好不容易把人送進急救，墊付了醫藥費後，俞湛歌沈默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怎麽了？”白虹見不得她這麽安靜，雖然俞湛歌這人平時也不算鬧騰，但很少這麽安靜的時候。
“以前無論出什麽意外，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但現在，好像不太對了。”她好像，真的成了倒黴鬼，連別人都牽連到了。
白虹啞言，其實她也不太懂為什麽俞湛歌會變成這樣，如果第一次尚且說意外，那後面的第二次，第三次，明顯就不一樣了。她沒有見過天煞孤星命格的人，俞湛歌是第一個，無從對比。記載中從未有過活過二十六歲的天煞孤星，她是例外。原以為控制住了煞氣，就能讓她過上普通平常的生活，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止如此。
以前發生的禍事多多少少都會避免太多人牽扯進來，但這會兒突然變得不管不顧起來，無論身邊是誰，都會一並拖下水。人只要活著，就不可能不與人接觸的。
“有我在呢！我在一天，就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白虹半蹲在她面前，擡首看她，臉上是溫柔而堅定的笑容。
俞湛歌怔怔的看她，從小到大，因為自身原因，從未依靠過任何人，她沒有親近的朋友，沒有靠譜的家長，沒有願意保護她的人。可現在，有一個人蹲在她面前，用求婚的姿勢，對她許下了承諾。也許對她來說只是一個保護的過程，可在那一瞬間，俞湛歌真的覺得心動了。沈寂了二十六年的人生，仿佛突然有了為之付出的動力。
“你怎麽了？”白虹見她沒反應，疑惑的看她。
“沒事！謝謝你願意保護我，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選中我？從第一次見面，你就無條件的保護我，甚至在我面前沒有做任何掩飾。”俞湛歌看向她的眼睛裏。她的眼睛實在是漂亮，是非常少見的貓眼，琥珀色的眼睛格外靈動，咋一眼看過去很無害，跟俞湛歌這種從小就被母上大人嫌棄不夠溫柔淑女的女孩是不一樣的。
“大概是因為，你很像一個人吧。”白虹想了想道，“雖然我也不知道哪裏像，她從小就優秀，琴棋書畫射禦樣樣精通，用你們這兒的話說，就是學霸。而你，好像連名字都寫不好吧？”她說的寫不好是以書法眼光來看的，其實寫的中規中矩，再這個大部分用拼音的世界，能保持她這樣能看的字，已經不多了。
“……”她這人，應該打不死吧？方才的旖旎心思一下子飛了。她握了握拳頭，剛才的心動應該只是錯覺，這種專門戳心口的女人，除了一張臉，還有哪裏能看的？虧得還天天給她餵食，沒想到居然這德行！
“其實不止名字，剛才聽他們聊天，你好像，是個學渣吧？差別真大，唉，外表不像，性格也不像，除了……”天煞孤星的命格像以外，她堅信白虹就算轉世，肯定也是學霸！
“你還跪著幹嘛？”再不起來，她絕對會忍不住抽她的，她站起來身高會提醒她住手的。
“腿有點麻了……”白虹下意識回道，然而回完之後頓時尷尬了，連忙站起來拍拍褲子。她這是跟直播觀眾皮慣了，懟起來一套一套的，時間越久，真的越把自己當成人了，都忘了她根本不會麻。到底不是人的身體，雖然偶爾會分不清自己的心跳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俞湛歌有點無語，然而有點抑郁的心情卻被她弄的灰飛煙滅了。她這輩子本來就過得不好，從來不敢跟人交往太深，而今也不過跟往常一樣罷了。
白虹見她心情好了不少，忍不住笑笑，自己靠著她坐了下來。側頭看著她的臉，突然有些魔怔起來。其實，她跟冠江也不是毫無相似之處。別看冠江這人殺人不眨眼，一看就以為是個殘暴的人。
其實她這人的心特別軟，每次戰爭後，她都會讓人清理，替死者立個碑。在以前，每次戰後都會有大批傷殘的戰士，是她自己掏了錢替他們安置。盡管各種補貼，身為大將軍，她的日子過得格外簡樸，據說她死後，有人去她家，卻發現她家連米缸都沒有幾粒米，一貧如洗，也不過如此。而這，就是當時權傾天下，一手遮天的女將財產。
就跟俞湛歌一樣，明明從小就這體質，還能為每個因她而受傷的人感到難受，天生就會為了別人著想，心軟的不可思議。就好像白虹，明明有那麽多可怕的地方，可她卻選擇一聲不吭默默隱瞞下來。如果她真的不想收留白虹，那麽俞菲也不可能真得無視她的意見。這不過是她在默許了一切。
急救室等了很久，俞湛歌頭一點一點的，卻堅持不肯離開。起碼要等到人沒事了，她才會走。
白虹嘆口氣，將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下吧！我不想看到你第二天猝死了。”
“……”俞湛歌的感動只維持了一秒，就被她後一句打飛了。人跟人是不同的，白虹這人人雖然好看，奈何嘴賤還不會看眼色。講真這種人再漂亮，也是孤獨終老的命格。因為她這個人，哪怕有人跟她告白，她也能給他懟回去。
過了一會兒，白虹覺得肩膀一沈，低頭看見她的側臉，眼睛緊緊閉著，恬靜而安然。
她笑了笑，從中取出手機，打開游戲開始玩。
這時候，遠遠的有兩個護士過來。
“璐璐，那個，你看那個，是不是白虹？”其中一個俏皮可愛的護士拉著同伴道。
”是她。“陳璐微微一笑，她就是那天不小心潑到俞湛歌的人，後來還在路上跟白虹偶遇，還送了她一個風箏。再看見她的時候，就是在直播上，見過真人的陳璐沖著她那張臉，果斷捧場了。然後親眼看著一個乖巧的女孩，慢慢變身成為懟魔！講真要不是這張臉好看，就她這性格得掉多少粉？不得不說，顏粉是世界上最包容的粉絲，沒有之一。
“你好！”小護士連忙跑了上去，激動道，“你，你是，白虹……”
“噓！”白虹伸出兩個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她小聲點，給俞湛歌挪了個舒適的位置，方才道，“小聲點，她剛睡著。”俞湛歌的作息比老年人都規律，頭一回這麽晚沒睡，自己都困了。
待她們安靜了，她轉頭看向陳璐，“是你啊？上次還欠你個風箏呢。”
“你還記得我啊？”陳璐難掩激動，“那個，那個，我叫……”
“陳璐！我記得，你是第一個給我風箏的人呢。”白虹插嘴道，她對她印象挺深的，是個很可人的妹子。因為出身優越，所以擁有著很多討喜的特質，比如大方，開朗，不計較，這都讓她的朋友格外多，同時心性也很好，不會過於看中門第，可以看出有很好的父母。然而，美玉有瑕，不屬於她的終究不屬於她。下次再見，也許就看不到她這樣的笑臉了。
“我們來合拍好不好？”她眨眼睛看她，顯得分外可愛，讓人生不出一絲拒絕。
白虹毫不猶豫的點頭了，陳璐跟小護士立刻關系的靠在她身邊，因為俞湛歌的原因，她們兩人只能站在一邊，四個人同時入鏡。
拍完照，激動的心情的褪去，陳璐好奇道:“白虹，你怎麽在這兒啊？”她沒有想太多，旁邊的小護士卻拉了一下她，示意她說話註意點。出現在急救室還能有什麽原因？
“有人出了點事故，我看那人好像酒駕了，受了很重的傷，我跟湛歌把她送過來了。”這人身上連手機都沒帶，顯然喝酒喝高了，白虹覺得這純粹是這人自己作的，跟俞湛歌沒關系。能把他送過來已經仁至義盡了，再多也別想了。
“大半夜給他送過來？還在這兒等著？你真有心。”陳璐看著她，猶豫了下，道。作為富家女，顯然她也是有看社會新聞的，像這種半夜發生意外，身邊還沒人看著，會不會被賴上，這還要看對方人品，但問題是，酒駕開車不顧交通規則的人，怕是責任感也不強。
“是湛歌了，她這人啊，心軟的很。”白虹笑出了幾分真心來。
“對了，她是不是你視頻裏的那個包養人啊？好漂亮啊！”尤其那眼睫毛，特長，睡著的樣子格外乖巧，看起來跟白虹的乖巧不一樣。白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乖巧，她是那種讓人看著就想戳兩下的乖巧。
“是啊！”她笑的眉眼彎彎，多餘的卻也不多說。
“裏面還要一段時間，你們還要等嗎？”她話裏意思其實是讓她們先走。
“等啊！”開口的卻不是白虹，俞湛歌張開眼睛，眼裏沒有絲毫睡意，顯然清醒有一段時間了。“送佛送到西嘛！”
“是你？”陳璐被她睜開眼睛截然不同的感覺給嚇到了，仔細看了會兒才發現，這個小姐姐，不就是那個被她潑水的那個女孩嗎？後來她再來過，把衣服還給她了。她對這個女孩很有好感，雖然有時候看起來有點兇，卻是個很溫和懂禮的人。
眾所周知，俞湛歌醒來的樣子跟睡著的樣子是完全不一樣的。她的眼睛是非常威嚴的狹長鳳眸，通俗點說，有點兇。這跟她身上的煞氣有關，並非性格問題。只是平常長發衣服掩飾了這點，讓她看起來更平易近人些。大概因為這樣，她才一直沒有換更符合自己氣質的打扮。
“璐璐啊！你怎麽認識白虹的？”這家夥天天在家裏，要麽出去店裏吃東西直播，她幾乎一路跟隨，也沒發現這兩人認識啊！因為白虹突然有了她不認識的人，這讓她產生了幾分微妙的不悅感。
“在路上認識的，當時她還穿著cos服呢。後來又在網上看到她了，可惜都沒看到她穿那身了，沒想到她說的包養人居然是你啊？”她驚訝道。
“嗯，是啊。”閑聊了幾句，出車禍的男方家人找來了，是個有些冷淡的女孩。據說是他的妹妹，不過樣貌看起來並不相似，這個女孩看起來有種冷艷的感覺。
“素顏？是你啊！”陳璐驚訝道，“裏面的是你哥？”
素顏是陳璐的同學，她輕輕一點頭，轉頭便對俞湛歌她們道:“謝謝你們送我哥來醫院，你們墊付了多少錢？我還給你們。”
“不用了……”俞湛歌打算拒絕，卻被白虹攔住了。
“一千，謝謝。”
“白虹？”俞湛歌皺眉看她。
“這夠我吃一頓火鍋了！”她理直氣壯道。
“……”你還知道你一頓飯要吃多少？講真要不是你現在賺錢，俞湛歌絕對會克扣她的口糧的。
素顏拿出錢包，抽了幾張紅鈔票給她們，“謝謝了。”
“不客氣！”白虹接過，帶著俞湛歌就走了。
走出了醫院，俞湛歌突然開口道:“白虹，你不喜歡她啊？”
“……沒有。”白虹頓了下，方才道。
“你有！你說實話，難道你們不是第一次見面？”白虹實在不會撒謊。
“好吧，我不喜歡她，你不準問為什麽，我就是不喜歡她。”白虹開口道，她真不喜歡這女孩，一見面就是貪狼之氣迎面而來。她雖然從未見過這姑娘，只單憑這氣息，就跟陳璐犯沖了，偏偏那丫頭似乎還挺喜歡她的，真特麽邪門。
“……”所以也沒啥好說的嘍！
似乎因為白虹最後一句過分強硬，導致一路上俞湛歌格外安靜起來。白虹從沈思中回過神，才察覺她很久沒說話了。
“你怎麽不說話了？”
“哦，我就在想，接下來怎麽辦。“今天出意外的概率比以往高很多，尤其最後兩次，簡直往死裏逼她的。靠她自己幾乎避無可避，她甚至有種預感，這次一旦受傷，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有我在呢，不怕。”白虹不覺得自己護不住她。
“你不可能天天都在啊！”俞湛歌不習慣依賴別人。
“可能啊！為什麽不行？”俞湛歌的工作是在家做的，她直播也是在家，最近這段時間也是她天天跟她一起出門買菜，或者去飯店吃飯，每次直播俞湛歌都會替她做一些簡單的輔助。她覺得這樣就很好呢，無論做什麽都在一起。
俞湛歌張張嘴，想說什麽又想不起來，其實白虹好像，太黏她了一點。關鍵她自己還無知無覺，經常會做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動作，直播上已經有不少人把她們當成一對了。白虹不懂，她又不是不懂，有時候覺得該遠一點了，偏偏一離開她就出事。講真，她也覺得心很累。
“明天我去一趟岷山，那你有一座千年古剎，我打算去拜拜。”去去晦氣吧。
“也好，我還沒吃過全素食呢。”白虹歡快道。
俞湛歌欲言又止，她在想，要不要提醒她，這家寺院裏和尚的齋飯連油都沒有，特別難吃呢？雖然很出名，但每個人去都是自帶食物的。
天還沒大亮，白虹精力十足的收拾好包裹，打開門守在俞湛歌的門前。
俞湛歌一打開門，白虹歡快的打招呼，“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她無語了一下，“等會兒，我收拾一下。”
兩人出門的時候，俞湛歌買了兩個肉包子，順手遞了一個給白虹，白虹委屈的看她。
“別看我，我知道你不用吃也行的，不吃的話我自己吃。”俞湛歌鐵面無情道。
“你變了。”俞湛歌以前對她多好啊？沒衣服陪她買，沒東西吃給她煮，她不會的教她，直播時候各種幫忙，她吃的多也從來不嫌棄她，買好吃的從來都是多買好幾份。現在，她覺得俞湛歌開始嫌棄她了。
“吃不吃？”俞湛歌看她道。
“吃！”她一手接過。
吃完了肉包子，俞湛歌買了點兒食物礦泉水，白虹喜歡的各種飲料垃圾食品全部都沒有。
這下白虹更委屈了，誰知俞湛歌也不哄她。她有些悶悶不樂，俞湛歌到底見不得她那樣，嘆口氣道:“你知道我還有多少存款嗎？”因為本身原因，她一直在家工作，雖然工資能養活自己，還能存一點，但養俞湛歌……她太難養了，從第一次直播的手機，後來的電腦，每頓飯超過一千多，去餐廳吃更貴，雖然有報銷，但那也要到月底啊，這還差幾天了，昨天她算了算，不想月底最後幾天吃土，決定還是克扣一點她的口糧吧。
“錢啊？我有啊！”白虹眼睛一亮，從口袋裏掏出銀，行卡，“差點忘了，我上次幫了她，她給了我報酬。”
“你幫了她什麽？“俞湛歌的註意力明顯不在錢上。
“我救她了啊，不是跟你說過了？”白虹開口道。
“我記得。”俞湛歌拿過銀，行卡，找了附近的銀行刷了下，頓時被卡上金額嚇到了，“這麽多？只是你救她了嗎？”
“她說這還包括這個月的報銷。還有武林聯盟的生活費，我出任務的報酬。”她掰著手指算。
“你還做了這麽多事啊？不是天天待家裏嗎？”俞湛歌驚訝。
“我之前也出過幾次任務啊，只是時間比較快而已，而且經常是晚上。”白虹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廢，什麽都沒做的。
“你是不是晚上睡不著，所以才出去啊？”
“不止啊！白天出去，我怕你找不到我會擔心。”白虹理所當然道。
“晚上找不到你，我會更擔心的好不好？”盡管知道俞湛歌不是常人，可也不能完全不擔心啊。畢竟她能吃能喝，會跑會玩也會做錯事，有喜歡吃的很多東西，也有不愛吃的東西。這樣的白虹，除了胃口大點，身手好點，其實跟一般女孩並沒有差別。
“為什麽擔心啊？”白虹疑惑，她不是人，俞湛歌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覺得白天出去我會擔心？”俞湛歌反問。
“因為我不在身邊，你會出事啊！”白虹理所當然道。
“……”突如其來的，俞湛歌有點觸動，她一直覺得白虹黏人，其實不是她黏人，只是她擔心她會害怕？盡管這家夥說話氣人，某些時候太直白，總是容易把她氣的想掐死她。但不得不說，有了她，生活確實更加有活力些，從來沒有過不怕自己的朋友，讓俞湛歌格外的興奮，每天起來都能看到一個人的感覺，那是跟單身一個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這卡給你吧，反正我也用不到。”白虹把卡塞到她懷裏。
俞湛歌新奇的翻了翻，沒想到她第一個收到的銀，行卡，不是男朋友的，也不是伴侶的，反而是她的。不過她摸了摸，過了把癮，還是還給了她。“裏面錢這麽多，自己收著吧，回去給我打點生活費過來。”
“不用，反正我也不會用。”白虹拒絕收回來。
“白虹，你知道銀，行卡通常要交給誰嗎？”俞湛歌見她一臉不在意，覺得有些事情她真的應該知道的，比如銀，行卡這種高度隱私的東西，理應給她自己保存，或者將來交給她的愛人。
“交給誰啊？”白虹一臉疑惑。
“交給你的愛人！”她鄭重道。
“愛人是什麽？”
“……”俞湛歌覺得，自從碰見她，她無語的情況越來越多了。只是看她一臉單純，嘆口氣道，“愛人就是，你給了一輩子誓言，陪你過一輩子的男人。”
“那不就是結婚合歡嗎？我不喜歡，因為連面都沒見過就要結婚，父王當初也給我選過駙馬，面都沒見過，我不喜歡，大街上把他臉打毀容了。”白虹很少提起過往，其實說她是紈絝公主，一點都沒錯，未上戰場前，雖然沒殺過人但她用的鞭子可抽過不少人。如今回想起來，國家滅亡。多少有她的一份責任在，有多少人是被她逼著反抗的？陣前換將，還是空降的，盡管她後來坐穩了，但不可否認，她當初做的事情，件件都在加速這個國家的滅亡。
“你，為什麽打他？”還打毀容？僅因為她是她的駙馬？這公主到底有多混賬啊？
“因為，我不喜歡他，花花腸子多，雖然沒有小妾，通房一大堆，還在我面前裝純，欺騙我父王。作為公主，怎麽可能會嫁給這種不幹凈的男人呢？自古以來只聽說公主納寵，哪有駙馬敢要其他女人？”白虹說的也非常幹脆。
“駙馬連通房都不能有？”俞湛歌驚呆了，在她認知裏，古代哪怕公主都要讓著駙馬的，就算有幾個出格的，但大部分都是受寵，尤其是近代史，簡直是女性的受害史啊！小腳，女德，三妻四妾，白虹這個公主絕對是在明朝之前，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囂張？
“當然不行啊！皇帝坐擁後宮，作為皇帝的妹妹或者女兒，如果連一個駙馬都不能單獨擁有，那皇室還要不要臉了？駙馬如果傳出風流的名聲，公主自然不能休夫失了體面，那就只能喪偶換夫了。”她說的順口，在她口中，生命不值一提，這是皇家才能養出的對生命的漠視。
俞湛歌跟白虹走了幾步，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不覺被帶歪了，“可是，就算這樣你還是要把銀，行卡交給你愛人啊！”
白虹沈默了下，道:“我不喜歡男人，那我可以選擇女人嗎？”
“可以。”願意的話，選個野獸都沒問題。
“那你願意做我的愛人嗎？”白虹轉頭問她，似乎非常隨意。
俞湛歌下意識的心一跳，轉頭看向白虹，只見她臉上風輕雲淡，仿佛只是隨口一說。她的心慢慢沈了下來，沒好氣道:“胡說八道什麽？這話能亂說嗎？”
“我沒有亂說。”白虹攔住她道，“我覺得跟你相處很舒服。”
“這還沒亂說？”俞湛歌哭笑不得，“愛人不僅是相處舒服，而是合適。你剛好是我缺的那一塊肋骨。”她搬出亞當夏娃的經典語錄。
“我們很合適啊！你喜歡吃菜，我喜歡吃肉，我愛吃零食，你不愛吃。你會煮飯，我會洗碗。你離開我就容易出事，我離開你會餓死的。我覺得這就是合適啊！”白虹連忙道。
“別鬧了！乖！”她摸摸白虹的狗頭，笑著往前走，偷偷的甩甩手，嘖，這丫頭吃什麽長得？這麽高？不過銀，行卡她還是收起來了，畢竟她確實需要了，等會在路上給她買點零食吧！因為有了錢，加上又是白虹的，哪怕景區東西貴，然而別人的錢花著不心疼。
然而俞湛歌卻沒有註意到，白虹嘆口氣，攤開了一直緊握著的手，掌心裏還有幾道月牙似的印記，裏面還是濕漉漉的。
日上中天，太陽有點大，這時候有兩個女孩在身旁走過，兩個女孩沒註意身邊還有人，邊走邊閑聊。
“安安，璐璐怎麽樣了？”
“唉，還能怎樣？你知道我妹妹那人的，現在已經搬出去了。”叫安安的女孩嘆口氣道。
“你說那會兒你妹妹才多大？你爸媽怎麽就……這也不怪她啊！還有你那親妹妹，講真，看著她我覺得瘆得慌。”安安的同伴忍不住搖頭道。
“你別瞎說，素顏她挺好的，就是看著冷些，但她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要不是急著出來賺錢，還可以直接保研呢。”安安拍拍同伴，為自己剛回來的親妹妹說話。
“唉，你說你爸媽要素顏，是不是因為她厲害啊？你跟璐璐兩個人都胸無大志的，你爸急著都快上火了，這會兒來了個現成的。”同伴想了想，實在想不通相處二十多年的養女兒，怎麽會比不上沒相處過的人呢。
安安腳步頓了下，側頭道:“你說實話，但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素顏的父母吧！他們，好像是有意調換的，我們站在璐璐的角度覺得她無辜，可素顏也無辜啊！那樣一個家庭，前些日子她哥出車禍，還是她出錢的。如果不是意外被爸媽碰見了，怕還不知道怎樣。”
“她哪兒無辜了？要我說她就心機深！怎麽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就那時候出現？讀書那會兒大家都認識，那人就陰深深的！”同伴憤憤不平道。
“秋嬋！”安安生氣了，直接叫她的名字，認真看著她眼睛道，“不管她以前如何，她現在就是我妹妹！一母同胞親生的妹妹。”
“那璐璐你就不管了？”秋嬋也生氣了，“她一個人你不擔心？她從來沒有一個人過！你當姐姐的還不站在她這邊！”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什麽時候說不管她了？”安安無奈道。
“你就站在素顏那裏了！我也討厭你！”說完，她一個人就往樓梯上跑，全然不理身後的安安。
隨著她們兩人離開，俞湛歌頓了一下，猶豫道:“那個素顏，璐璐，是不是我們在醫院碰上的那兩個女孩？”畢竟車禍也不是到處都有，叫素顏這麽偷懶名字的女孩估計也不多吧？
“是啊！”白虹點頭道。她看向安安的背景，忍不住笑開，“看來陳璐的父母不會養孩子吧！兩個女兒都養得過分善良了。”
“善良不好嗎？”俞湛歌疑惑，她覺得這兩姐妹都挺像的，討人喜歡。這年頭企業不一定要個繼承人，到時候聘個管理人，自己手持股份，也就夠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合格的繼承人。
“你們這個時代，這麽善良的人很多呢。”白虹沈默了下，道。
像白虹這樣天之驕女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估計才是少數吧？想了想，俞湛歌總覺得哪裏不對，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白虹開口又道:“陳璐跟素顏從小就被掉包了，本來素顏才是陳璐，陳璐是素顏，現在不過各歸其位罷了。”
“等等，你蹲人家墻角了？了解這麽多？”俞湛歌這下想起哪裏不對了，特麽白虹了解人家這麽多事？
“沒有啊！這不是他們自己說的嗎？我看那個安安就跟素顏長得很像。”白虹立刻否認，她看一眼就知道了，那個素顏跟陳璐的命運糾結錯亂。
“你別瞎猜，這是人家的家事。”俞湛歌無語，覺得這家夥遲早有一天會因為這張嘴而得罪人，什麽話都敢說。
“不說。”她才沒猜呢！白虹憤憤不平，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
一路上走了幾步，終於有賣東西的小商販，俞湛歌買了白虹喜歡吃的零食，用了大袋子遞給白虹，讓她自己提著。
白虹心情馬上好了起來，接過來拆了一包餅幹，笑的眉眼彎彎。
看她吃得香，俞湛歌覺得自己也有點餓了，然後摸了摸腰間的贅肉，默默放下蠢蠢欲動的手。自打認識了白虹，她的胃口在不知不覺間被她帶的越來越好，以前鍛煉的身手也因為這些日子的安逸變得懶散起來。人啊，果然死於安樂，俞湛歌嘆口氣。
“你不吃嗎？”白虹轉頭看她。
“不了。”她看也不看白虹，不得不說白虹的吃相特別有感染力，嘴巴一聳一聳的像只小倉鼠，讓人看著都忍不住多吃一點。
“吃嘛！你不吃我吃著也不好意思啊！”白虹拿出另一包餅幹遞給她。
“哦，原來你還會不好意思啊？”俞湛歌驚奇了。
白虹見她堅決不吃，眼珠子一轉，指著另一邊道，“你看那裏！”
俞湛歌下意識轉頭，下一刻，她的嘴裏被塞入了一塊餅幹，下意識咬了咬，卻咬住了白虹的手指，舌頭下意識的一舔，冰涼細膩的觸感一下子就消失了，白虹笑的無知無覺，仿佛沒註意剛才手指被她舔了的事實，“好吃吧？”
“好吃。”俞湛歌盯著她的手指，下意識的點頭。
“給你！”白虹非常大方的挑了個大包給她。
“哦，謝謝。”俞湛歌擡頭，白虹的嫣紅的唇瓣仿佛帶著幾分邀請，她轉過頭，拆了包裝往嘴裏塞。
“你吃的太急了吧？給你水！”白虹見她這樣，連忙拆了瓶水遞到她嘴邊。
俞湛歌就著她手喝了幾口，吞下後才笑著道:“養了你這麽久，這才像個人了。”
“我哪裏不像人了？”這話可就不愛聽了！白虹把水蓋上，不滿道。
“以前的你，就好像隨時會離開一樣。現在，你性格比較像個人了。”俞湛歌想起了她們第一次見面，卻被她當成夢境，好端端說給她治病，結果卻弄得她還要多受罪。想到這些，又覺得這孩子其實就是平常人，她到底看上她哪裏了？除了長的漂亮，還特別愛吃，平時說話不懂的轉彎，直來直往，說不讓她理她，摔倒了還真不理他，這簡直是不識趣到了極點。
可是，她是真的漂亮啊！唉！俞湛歌嘆口氣，覺得自己沒救了。這樣都能看上，也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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